乡村振兴

第一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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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393

莆田山沟里的小村庄，却走出60多位厅处级干部！数位名校校长！上千名大学生

文：闻道 图：木痴

“从地貌上看，华亭镇园头村是一座被木兰溪水环抱的小村庄。据历史文献记载，解放初期园头村的人口在2000左右，人均耕地不足一分，村民生活拮据，度日艰难。每逢暴雨，村庄唯一出路还会被上涨的溪水淹没，出行只能依靠沟船摆渡。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物质条件艰苦的村庄，从古至今人才辈出，走出60多位厅处级干部，数位名校校长，上千名大学生，被誉为木兰溪畔的“文化绿洲”。山沟沟里的小村庄何以成为文化绿洲？让我们再次走进园头，探究其背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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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头村，古名云庄。园头村龚氏古祠堂石壁上记载“巨川龚公爱云庄环山水抱，风景秀丽，遂卜居焉”，距今为止已有一千年历史。

而后的几百年里，朝代更替，沧海桑田，村庄非但没有湮没于历史，反而聚集境内其他姓氏如陈黄曾许张林卢杨詹等逐渐发展成一个小有规模的大村。

从式微到兴起，一个山野小村到底凭借什么，才能够突破地理的限制，在漫长的岁月里源源不断地吸纳周边姓氏？

答案就是文化传承。

翻阅园头村鲜有人知的历史故事，可以惊奇地发现自科举制创办以来，村庄接连出过举人、秀才。留下了“一门四贡元”、“一门五秀才”的风流佳话。

能做到如此，是因为“千年家训，家贫子读书”的精神已完全镌刻在园头村人的基因里。

书香庭院 (摄影/方玉蓉)

几百年来，园头村总不乏有志青年，铭记祖训，坚持孜孜不倦地学习，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改写穷苦的命运。不过现实是残酷的，零零散散的贡元、秀才的力量终究微薄。仅凭精神榜样，远不能为园头村的教育环境带来质变。

直到清末民初时期，村里慈善商人龚子新在目睹了时代巨变后发出了“办教育，闯新路”的深刻感慨。

他连同村里见过世面的华侨，在石头顶山下筹建了园头村有史以来第一个规模最大的私塾——云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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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庄书院

云庄书院的出现宛若黎明时的第一道曙光。

在当时，云庄书院是整个华亭地区唯一可供孩子读书的地方。书院由村里秀才龚寿岩担任执教，招收本村和外乡的弟子。

前来报名者络绎不绝，险些踏平书院的门槛。有些村民家境贫寒，却仍咬牙去借高利贷供孩子读书。

曾任《新民晚报》高级编辑的作家曾元沧回忆在园头村求学的经历时说道：“这里人均土地不到一分，读书就是拓荒，是一条主要的出路啊！我不也是这样走出来的吗？”

朗朗的读书声在云庄书院里响起，它们冲破了大山里弥漫的雾霭，成为回荡在村庄内的希望之曲。就这样，园头村的历史文化在云庄书院的书声里翻出了崭新的一章。

据介绍，云庄书院创立以来，培育出不计其数的优秀学子。为日后这片不起眼的土壤上的人文崛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时至今日，云庄书院的旧址仍留存于园头村的古建筑群内。虽然听不见当年的读书声，但依稀能从香火缭绕里，感受到那丝丝始终游离在雕梁画栋间的文化气息。

03

云庄书院的创立，让园头村的识字人数直线上升。第一批学子的成功毕业后，越来越多村民意识到知识确实能够改变命运。

求学的队伍不断壮大，云庄书院的规模早已承载不了莘莘学子的热情。1922年，园头村在云庄书院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将书院正式改名为园头小学。

如今的园头中学

园头小学的成立在五四运动的第三年，彼时中华民族正值风雨飘摇的危险关头。一批由有志之士组成的教师队伍，在园头小学开始曲线救国的教学生涯。

从那时起，读书不再是私事，还蕴藏着一份伟大的责任。教师们慷慨激昂地述说着祖国的历史，痛斥西方列强的无耻行径，告诉学生们落后就要挨打的真理。

为“中华崛起之读书”的精神从此长存于园头村内。知识分子，成为受人尊敬的角色，因为他们是祖国的希望，肩负着未来。

村老龚玉瑞是在1942年至1948年就读园头小学。当时正值抗日战争和三年解放战争时期。

青年教师们在传道授业解惑过程里，时不时分析国内的形势，提及：国民党反共、消极抗日、抓丁派款，民不聊生；共产党主张抗日，反对内战，反苛捐杂税。

当时园头小学的教导主任陈成章还因此被捕入狱。

龚玉瑞

龚玉瑞那时还小，听得半知半解。后从仙游师范毕业，经历社会的洗练，才慢慢领悟当年的个中涵义。为此龚玉瑞曾二度回到母校担任校长一职。

“想将那份读书人的气节继续传承下去。”

04

在诸多能人良师的助力下，园头小学名气越来越大。学校经过几次扩建，增设了初中部，最后更名为园头中学。

现任莆田市第二实验小学校长的龚朱红曾就读于园头中学。提起在老家学习时光，龚朱红不禁感慨：“园头村的读书氛围真的非常好。”

龚朱红（最右）和学生 图源：东南网

在龚朱红的记忆里，老家一直是个充满人文气息的地方。因为村里有许多文人，所以时常举办文化活动。“逢年过节，集市里热闹非凡，有猜字谜、歌唱、舞蹈、花样繁多。”

学校里的老师思想进步，经常举办各类体育竞赛和趣味活动，使得孩子的们综合素质得到全面的发展。

“这样的全面教育，在乡村校园里实属罕见。”龚朱红说这段学习经历，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的教学思想。时至今日，她仍然坚持把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放在首要位置。

莆田市第二实验小学

人文气息浓郁，使得读书成为园头村人愈发重视教育。夸张到农妇闲聊八卦时，谈论的都是谁家的孩子成绩优秀。如此环境下，龚朱红的这一届中考，园头中学考出了全市第二的好成绩，仅次莆田一中。

“农村的学校就一定比城里的差吗？不见得！”曾任园头中学校长的陈金林一直认为，只要老师肯用心教，孩子能认真学，穷乡僻壤的地方一样可以人才辈出！

05

陈金林

事实正是如此。据不完全统计，2012年前，园头村这片“弹丸之地”就已经先后培养出了上千名大学生。其中博士、硕士50多名。

不乏有教授、科学家、作家、编辑、高级工程师、高级教师、主任医师、企业界名人。有厅处级干部不下60人，大中小学教师200多人（其中小学校长80多人）。

龚旗煌 图源：网络

其中有现莆田市最年轻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副校长龚旗煌；知名的马来西亚华文作家云里风；

云里风故居

曾任福建省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副主任的龚友群；曾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的讲师陈真元；清华大学毕业的留美博士曾朝煌；旅居新加坡牙医界的巨星黄震宵；复旦大学毕业的上海名作家曾元沧等等。

地方虽然偏远，但园头村一直在为祖国的各行各业输送着人才，实乃当之无愧的“文化绿洲”！

2022年2月16日，城厢区委书记王文才、区长王文晖带领区农业农村局、区住建局、区文旅局等区直部门负责人，到华亭镇实地调研脱贫攻坚成果巩固与乡村振兴工作。

调研过程里，王文才强调，要以省市乡村振兴试点镇村创建为契机，精准定位、精选业态，依托古民居等特色资源，大力发展文旅产业。

图源：今日城厢

目前，为留住历史故事，弘扬文化精神，实现乡村振兴，城厢区选派了文联主席林宗哲前往担任驻村第一书记。同时，园头村的系列名人故居修缮保护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园头村云庄书院的大门将会再度打开，朗朗读书声会再次响起，诵唱其经久不衰的书院精神……

特此感谢龚玉瑞老先生提供的宝贵文字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