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金融危机尚在蔓延时，移动互联网却在悄然发轫。过去几十年中，互联网曾经面临着两次重要转变，第一次是以2000年互联网投资泡沫破裂事件为标志的商业模式转变，第二次是2008年次贷金融危机后，因iPhone面世和国内进入3G时代为推手的移动互联转型。自那之后，PC端的风头逐渐为移动端所取代，基于位置、基于智能手机，人们在滑动拇指的瞬间，几乎能触达一切。

由此带来的信息爆炸已经瓜分用户时间到了极致，更迫切的问题出现在创业者的面前：如何寻找到自己的受众？又如何留下用户？

马化腾的自我颠覆

在全网面临PC端到移动互联网的转型时，QQ已经不能承担起腾讯开疆拓土的流量需求，腾讯需要一款新的国民级产品，来承接QQ用户的社交需求和移动互联带来的增量用户。

在马化腾看来，微信的诞生是“腾讯自己颠覆自己”。这种颠覆自我的动力源自马化腾和腾讯的危机感。当时，从社交切入的新浪微博就已经抢走了不少用户的关注，而腾讯广州研究所（下称腾讯广研）的员工状态则是“迷茫无所知”。

据称，当时腾讯内部有最少3个团队报名做一款能够对抗微博、解决PC到移动端的产品，最后只有张小龙团队做出来了微信。微信之父张小龙自然是头号功臣，但是能在腾讯这个庞大的企业中，推出一款与手机QQ功能多有重合的新产品，绝对少不了马化腾的优待与判断。

微信一开始并不被腾讯内部看好

但在腾讯广研内部，大部分员工并不看好张小龙和他的子弟兵，都认为QQ会杀死所有kik类应用——只要他们把手机端做得好点就行。甚至微信最初的一个版本在App Store上只得到了一星评价。

但马化腾很清楚，2003年就出现的手机QQ虽然充分满足了用户打发时间的需求，用户基数极大，但正是因此，手机QQ中塞进了新闻、WAP、游戏、市场等各种入口，通信功能被弱化。迟钝疲沓的手机QQ迟迟难找准未来的方向，反倒给了微信机会。

对产品有着极致追求的人不可能满足于臃肿的手机QQ，这就是张小龙与马化腾的默契。在早期微信遭受了抄袭争议时，马化腾也会让张小龙专心做产品，自己代他去面对记者的疑问。

2011年5月，微信上线有语音功能的新版本；2012年3月29日，马化腾在腾讯微博上报喜微信用户破亿，这时微信上线仅433天，增速快过世界上任何一款社交工具。

此后，手握QQ和微信两大流量入口的腾讯，在移动互联网有了绝对的分发优势。时移势易，这也成了腾讯在互联网平台反垄断进入严监管时期后，最先被攻击的流量池。

张一鸣走向未来

在2005年之后的7年中，历经创业、工作、再创业、再工作多个循环，不断寻找自己的人生支点的张一鸣，终于在2012年确定了算法信息流的创业方向。

2012年春节刚过，张一鸣找到风投，表示要出来创业做字节跳动，做一家“面向未来的信息分发平台”。新的信息分发平台一定不是搜索，也不是当时最红火的应用商店，但具体是什么，张一鸣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经常经过的中关村地铁站里拿着智能手机的人越来越多，而当时布局移动互联网的玩家不少，思维却大多停留在PC阶段，根本没法满足更加碎片化的信息生产和分享。

基于这些认知，字节跳动最开始做的是诸如内涵段子和搞笑“囧图”这样的产品，没想到娱乐的刚需性为今日头条带来了最早一波流量。2012年10月横空出世的今日头条，上线短短90天注册用户就突破了1000万人。两年后，这个数字翻了十几倍。

字节跳动改变了信息分发模式

依靠精准的内容分发技术，把基于个性化推荐的内容消费做到极致，今日头条迅速崛起，张一鸣带领下的字节跳动也突然成了一个能与BAT抗衡的新兴互联网企业。

尽管专注图文信息分发的今日头条早在2018年就显露出颓势，被抖音夺取声势，但不可否认，正是有了以今日头条为核心衍生出的产品矩阵，才让字节跳动构建了以数据算法为主的核心竞争力。

毛文超、瞿芳的非典型性进化

同样利用算法找到财富密码的还有两个对移动互联网不太敏感的武汉人。

技术上的短板在创业初期凸显得淋漓尽致。两人最开始推出的产品是“小红书出境购物攻略”，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网站上有10个PDF，分别介绍去美日韩等国家该买什么产品。尽管有50万的下载量，但酷似千禧年前后的风格让投资人徐小平很失望，但同时也为他们指了个正确的方向“必须把钱花在移动互联网上”。

两人从善如流，立刻转变了产品方向。2013年年底推出的小红书购物笔记App，内容仍以境外旅游购物攻略为主。转战移动端后，小红书立刻吸引了大量中产消费群体，尤其是女性用户的注意，她们在上面分享真实的旅游经历和购物攻略，也由此形成了良好的社区氛围，沉淀出第一批忠实用户。

不过在之后的两年里，小红书一直采用的都是人工编辑推荐的形式，这让小红书的内容分享仍局限于美妆、个护领域，难有突破。毛文超和瞿芳急需一个技术出身的专业人士来“扩容”小红书。这个人就是刚刚离开谷歌的郄小虎。

郄小虎改变了小红书

从这一刻起，小红书开始了“升级泛化”之路。从某种意义上说，郄小虎加入小红书，就像是宿华加入快手。郄小虎加入小红书后，一边着手搭建技术团队，一边对小红书进行技术升级，主要目的就是将人工编辑推荐变成机器算法分发。

郄小虎带来的推荐算法帮助小红书突破了圈层限制。2017年6月6日，时隔两年，小红书再次登顶AppStore免费下载榜总榜第一名，用户量突破5000万人，电商大促开卖两小时后，销售额就达到了1亿元。

此时的小红书虽然外观改变不大，但内里已经脱胎换骨，从一个依靠编辑的海淘社区升级成了依靠推荐引擎算法的社区，小巨头的模样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