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美国奥斯汀4月16日电 记者手记:走进苹果公司材料回收实验室

新华社记者徐剑梅

在美国得克萨斯州首府奥斯汀,有一个苹果公司的材料回收实验室,它专注于运用先进技术高效回收利用废旧电子产品。新华社记者近期走访了这家实验室,目睹了新型机器人是如何“秒”拆废旧手机的。

实验室2019年建成,占地约840平方米,外观低调:长长一排低矮素色建筑,仅中间门楣上标着一串阿拉伯数字。戴上防护眼镜进入实验室,一眼望去,像工厂车间,又像简约的展览馆,陈列着使用传统电子垃圾回收技术的数种大型装置,以及初代和二代苹果手机拆解回收机器人“利亚姆”,而位居实验室中央的主角,是近年苹果公司新研发的手机拆解回收机器人“黛西”。

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的材料回收实验室,技术人员操作手机拆解回收机器人“黛西”(3月16日摄)。新华社记者 徐剑梅 摄

“黛西”是西方传统女性名字,意为雏菊。但眼前的“黛西”,很难令人生发花名给人的柔弱感或诗意想象。如果说初代“利亚姆”有点像机器狗,甚至会卖萌般“摇头摆手”,“黛西”可与人或动物形态沾不上边,看上去只是长约10米、几个相连玻璃柜里的机器组合。

但人不可貌相,机器人亦然。相貌平凡的“黛西”是一个常年“吃不饱的大胃王”。实验室技术人员介绍,它能以每部手机18秒的“手速”拆解23种机型的苹果手机,回收其中的锂、钴、钛、稀土等14种关键材料。苹果公司每年全球回收的手机数量,“喂不饱”它和它在荷兰的同伴“达夫”。

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的材料回收实验室,技术人员操作手机拆解回收机器人“黛西”(3月16日摄)。新华社记者 徐剑梅 摄

苹果公司13日发表声明说,将加快推动在公司产品中使用回收再利用材料,具体目标包括到2025年,所有苹果设计的电池中只使用回收的钴,设备中的磁铁完全使用回收的稀土元素,设计的所有印刷电路板只使用回收的锡焊料和镀金。而早在3年前,苹果公司便宣布到2030年,所有产品从供应链源头的材料生产、产品制造到市场销售和最终回收,实现百分之百碳中和。要实现这些目标,创新回收技术无疑是成败关键。

这是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的材料回收实验室拍摄的“黛西”拆解的手机零部件(3月16日摄)。新华社记者 徐剑梅 摄

实验室技术人员告诉记者,目前全球多数电子垃圾的回收主要采取“通用方式”,即先将它们切碎成小块或“锤式粉碎”,再按大小、属性、轻重等将材料分离。因缺乏精确性和针对性,回收率较低,并常发生“向下循环”,即原本高等级、高质量的材料,回收后只能用于制造低档产品。简言之,传统回收技术倾向于对所有电子垃圾使用相同流程。

这是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的材料回收实验室拍摄的“黛西”拆解的手机零部件(3月16日摄)。新华社记者 徐剑梅 摄

为创新回收技术,苹果公司10年来持续研发回收机器人。2013年6月至2014年9月研发的初代“利亚姆”以“几乎是逆向组装”的方法拆解iPhone5,每拆解一部需时12分钟,“证明了拆解iPhone手机流程可以自动化”。2016年5月,二代“利亚姆”问世,能将iPhone6拆解成8套目标组件,拆解时间从12分钟变成11秒。

初代和二代“利亚姆”都只能拆解单一型号手机。因此,苹果公司研发“黛西”时设定的首要目标是“更通用”。“黛西”由4个主要模块组成,分别负责分离手机外壳、拆卸电池、取出所有螺丝、将各组件从手机中移除。如今,“黛西”已能将23种iPhone机型拆分为15套目标组件,其视觉识别和传感器的应用允许混批处理,并能处理弯曲零部件、碎屏等情况。它回收的铝可直接用于制作苹果产品的铝合金外壳,实现了更精确、更清洁和更高质量的材料分离。

这是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的材料回收实验室拍摄的手机拆解回收机器人“利亚姆”(3月16日摄)。新华社记者 徐剑梅 摄

目前,苹果产品中超过三分之二的铝、近四分之三的稀土和超过95%的钨来自回收材料。据介绍,苹果公司多年来一直在全球各地物色一流的回收技术公司合作处理特定材料,以获得最高等级的回收质量和最大限度的回收率。位于奥斯汀的实验室也一直与有关学术机构合作,以期制造出更“更聪明”的回收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