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时代财经 作者：林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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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点，李佳琦还在直播间激情亢奋地推销儿童蚕丝枕头，与这位头部主播一样，在深夜卖货的还有各大航空公司的空姐们。

近日，在@南方航空环球购、@海南航空的抖音直播间中，身着航空制服的空姐们变身“柜姐”。“想要面霜的宝宝看过来”“油皮的宝宝可以冲”“11号链接最后再上一批，一、二、三，开始”，空姐们用娴熟的话术在直播间推广护肤美妆等产品。

图片来源：抖音直播间截图

一位在职空姐告诉时代财经，直播间的主播基本都是在职空乘，为上直播间还需要“恶补”主播知识。

不过，与职业主播相比，空姐的带货能力还有待提高。据蝉妈妈统计数据显示，近30天内，南方航空两个直播间共直播26场，场均销售额51万元，粉丝总量合计22.4万；海南航空直播间共直播15场，场均销售额145.5万元，粉丝总量达87.5万。

受疫情影响，近两年国内各大航空公司均处于亏损状态，相应地，空乘收入呈断崖式下降。而空姐带货，也正在成为各大航空公司“自救”的方式之一。

神仙水只要639，航空公司卖美妆比免税店便宜

事实上，这两年来航空公司在带货上有不少尝试，此前四川航空物流电商推出火锅外送业务，厦门航空开通了生鲜配送和企业团餐定制服务，通过促销和副业增加收入。

而在直播间，航空公司的卖货战场聚焦在美妆护肤产品上。

时代财经了解到，目前航空公司主要通过抖音平台直播，其中海南航空在抖音平台的直播间名为“海南航空”，南方航空则开设了两个官方账号——“南方航空环球购”和“南方航空跨境商城”。

两家航司的直播账号风格和带货产品高度重合。“南方航空环球购”主页的橱窗里，至今共上架327件商品数，品类以美妆护肤为主，囊括防晒、护肤、洗护、彩妆及美妆工具，既有各类低价小样，也有包括SK-II、雅诗兰黛、海蓝之谜等大牌正装。

价格低是航空公司直播带货吸引消费者的因素之一。时代财经对比发现，这些护肤美妆产品售价不仅低于各品牌官方售价，甚至比免税店的标价还低。

以雅诗兰黛一款精华为例，4月20日南方航空环球购直播间的券后价为533元，而在CDF海南免税APP上标价是795元，在罗永浩直播间的价格为559元。官方旗舰店标价1540元的一款SK-II神仙水，在南航和海航直播间只需要639元。

优惠的价格令不少消费者质疑，直播间中也经常出现“产品保真吗？”“发货地是保税仓直接发货吗”等弹幕。在海航、南航已售商品的评价里，也有买家反馈称直播间下单的SK-II神仙水“包装不用心”；另外不少买家反映商品发货地为各种不知名的海外旗舰店。

面对质疑，南方航空环球购在4月20日的直播中就多次提到，美妆产品的优惠价格属于南航专享补贴，并强调“是与保税仓合作的保税产品，保真保正，假一赔十。”

一位空姐也向时代财经表示，公司有专门的免税部门，加上跟中免有合作，所以直播间商品肯定是正规产品。“就跟以前国际航班上卖的免税品一样，我们内部员工自己也会买。”

过去月收入近两万，如今到手工资不到5000元

近两年，航空业遭受重大冲击。旅客运输量锐减、空座率上升、燃油价格上涨等因素，让各大民航公司陷入持续亏损的困境，在此情况下，空姐做起了直播卖货。

近期，国内三大航空公司陆续披露2021年年报。其中，2021年，中国国航的净亏损166.42亿元，亏损同比扩大15.5%；南方航空净亏损121.03亿元、中国东航净亏损122.14亿元，三大航合计亏损总额近410亿元。

此外，受疫情影响，今年4月全国航班量进一步下滑，包含清明小长假在内，4月1-13日三大航航班量同比下降80.9%。

航空客运普遍受挫的情况下，薪酬体系极度依赖飞行小时费的航空公司空乘员工，收入显著下降。

一般来说，航空公司空乘人员收入结构为“基本工资+飞行小时费+其他补贴”，其中基本工资并不高，平均水平在两三千元左右。

因此，飞行时长直接决定了空乘人员的收入水平。在职空乘杨柳（化名）告诉时代财经，每个航空公司的小时费有所不同，大部分航空公司的经济舱乘务员基本上是每小时六七十元，部分在五十元左右。

一名航空业资深人士表示，2020年之前，一个经济舱空乘人员的月薪能达到一两万，如果是暑运、春运期间很多空乘人员的飞行时长会“卡着”飞行上限。据悉，民航局规定一位空乘每个月最高工作时长是100小时，而在疫情前空乘们每个月平均能飞80-90个小时。

入行已有五年的杨柳还记得，刚进公司时一个月可以飞九十多个小时，自己经常会发在各地打卡的朋友圈。而在2020年，杨柳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待在家里三个月都没有航班飞，每个月到手不到2000元，还要付房租。”

如今，杨柳一个月平均飞30-40小时，近两年来最高时一个月飞行时长70小时，到手工资不到5000元成了常态。“去年有一次，我从家里打车六十块去机场，刚上飞机就通知航班取消。”

杨柳告诉时代财经，相比其他一个月只有一趟航班飞的同行，自己已经算幸运的，没有航班飞的时候，就在家做做糕点饼干，“小红书、朋友圈经常有人劝我转型做美食博主。”

兼职、转型，甚至辞职，是航空业惨淡之下空乘们的选择。

据时代财经了解，目前不少在职空姐选择自媒体作为副业，通过带货、科普航空知识、分享美妆穿搭增加收入，也有一些空乘选择转行，用自身优势向礼仪老师、高端接待、模特、博主、销售方面转型，也有选择考研留学。

主飞国际航线的Aaron就在今年3月份选择结束自己六年的空乘生涯。

“以前经常在休息日被调度抓飞。”疫情前，Aaron每个月飞四五趟国际航班、飞行时长约90小时，月收入在一万六七左右。“现在基本处于待业状态，箱子都快落灰了。”在公司宣布去年年终奖无望之后，Aaron递交了辞呈。上述航空业资深人士告诉时代财经，这两年民营航司年终奖发得很少。

民航局信息中心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12月31日，全民航共有97307名乘务员持证上岗，比上一年乘务员总数减少500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