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29.離任蘇州，揚州遇知己

轉自：每天一首古詩故事

轉眼間金秋已過，按照慣例，應該到了去洞庭山選橘子上貢了。這天一早，白居易帶上差人，一同前往洞庭山。走在路上，看著遠方翠綠的山巒之間，星星點點的黃燦燦貢橘，白居易不禁想起了詩人韋應物任蘇州刺史時寫給朋友的一首詩《答鄭騎曹青橘絕句》：“憐君臥病思新橘，試摘猶酸亦未黃。書后欲題三百顆，洞庭須待滿林霜。”

經過三天不停地勞作，精心篩選了五大船的貢橘全部裝船完畢。看著徐徐開動的官船駛向遠方，白居易情不自禁地吟出了這首《揀貢橘書情》：“洞庭貢橘揀宜精，太守勤王請自行。珠顆形容隨日長，瓊漿氣味得霜成。登山敢惜駑駘力，望闕難伸螻蟻情。疏賤無由親跪獻，愿憑朱實表丹誠。”

忙完貢橘的事情后，這天，白居易帶著差人來到城東巡視，此地本是之前吳國都城所在地，如今卻是雜草叢生、一片荒蕪，時代的變遷和歷史的滄桑好像就發生在昨天。白居易騎著馬邊走邊看，突然發現在城墻不遠的地方，一株桂樹枝繁葉茂，和周圍的荒蕪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白居易即驚訝又有幾分的惋惜。

看著眼前的一切，白居易邊打馬繼續前行，邊低聲吟出了《東城桂三首》：“子墮本從天竺寺，根盤今在闔閭城。當時應逐南風落，落向人間取次生。霜雪壓多雖不死，荊榛長疾欲相埋。長憂落在樵人手，賣作蘇州一束柴。遙知天上桂花孤，試問嫦娥更要無。月宮幸有閑田地，何不中央種兩株。”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白居易的詩剛剛吟誦完，思緒還沉浸在這株桂樹時，不知白居易這匹白馬受到何種驚嚇，突然間沖了出去，白居易完全沒有在意，一旁的差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白居易已經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在差人的幫助下，白居易回到府衙，找大夫認真檢查后發現，白居易的腰和腳被扭到，需要好好的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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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有規定，休假超過三個月即自行停職卸任。借著病假，白居易正好向朝廷請長假回家休養。匆匆一年多的時間，白居易身體基本康復后，又踏上返回洛陽的客船。

這天，客船行至揚州，剛剛靠岸，就聽船夫說，和州刺史劉禹錫也剛好停留在揚州。白居易和劉禹錫二人同歲，白居易十分敬重他，一方面，當年永貞革新時，劉禹錫是核心人員之一，白居易的很多政見和劉禹錫是相同的，另一方面，他非常佩服劉禹錫那種執著和豁達的性格，雖然兩個人都在仕途上坎坷不平，但劉禹錫始終是那么從容和鎮定。

在驛站安排好住處后，二人把酒言歡，談天說地，時而回憶當年的意氣風發，時而感慨歲月的蹉跎，時而談到朝堂的官宦專權，時而又聊到曾經的大唐盛世。不知不覺中兩人已微醉，白居易已經忘了自己的病痛，舉起一杯酒，大聲吟出這首《醉贈劉二十八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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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二十八使君：即劉禹錫，劉禹錫在同宗同輩兄弟姊妹之間排行為第二十八，所以稱他為劉二十八。使君，漢代稱呼太守為刺史，漢以后用作對州郡長官的尊稱。

引杯添酒：斟滿酒杯。

箸（zhù）：筷子。

國手：指國內最優秀的人才。徒為爾：白白努力。

不奈何：無可奈何。

舉：向上抬。

蹉跎（cuō tuó）：受挫折，這里指失意貶官。

合被：應該被。合，應該。是與命中注定相符合的應該。折：折損，損害。

二十三年：劉禹錫于唐順宗永貞元年（805）舊歷九月被貶連州刺史，赴任途中再貶朗州司馬。十年后，奉詔入京，又復貶任連州刺史，轉夔、和二州刺史。直至唐敬宗寶歷二年（826），方得回京。預計回到京城時，已達二十三年。

白話譯文

你為我舉起酒杯斟滿酒，咱們一同狂飲，我為你拿著筷子敲碗碟吟唱詩歌。哪怕你的詩在全國排在前面也沒用，命不由人啊，不能出人頭地也是無可奈何。

放眼別人風風光光，唯有你一直孤獨寂寞。滿朝文武都在升遷，只有你卻頻繁遭遇種種不幸。你的才名太高，按理說遭受點挫折也正常，但是遭遇二十三年的曲折，這磨難也太多了。

本想安心賞牡丹，怎料世事變遷。關注下一集：回長安，憂喜參半，看淡官場事。明天見。

很多人喜歡拿“順其自然，隨遇而安”來安慰自己，為人生中的不如意開脫。殊不知，真正的順其自然是竭盡所能之后的不強求，而非兩手一攤的不作為。努力地去改變，你就能有新收獲。